水曰清涤_柔依

杂食党,随缘产粮

鲜血、飞雪与三年【零凪】

*虐,非常狗血,be

*ooc严重,私设很多,年龄差私设

*前面可能会有点看不懂,但看到结尾就都懂了

*全是我瞎编的,祝阅读愉快~       

  


朔间零从教父家里带回了一位小男孩。

他貌美乖巧,只可惜,是个哑巴。人影攒动的教父家中,人们试图带走他。可他只跑过来揪住看热闹的朔间零的衣摆,橘红色的眼瞳里尽是渴求,可爱得不像话。所以朔间零,破例地,带他回了家。

彼时,正值严冬,小男孩的脸冻得通红,白发用蓝色的丝带扎起,如坠落凡间的天使。“你愿意和我跳支舞吗?”朔间零弯下腰问他。小男孩点了点头。于是,17岁的朔间零牵起12岁的男孩的手,于璀璨的灯光下、于温暖的壁炉旁、于孤傲的冬月下,庄重地、优雅地,缓缓起舞。如同迈入了与世隔绝的天地,没有什么能将他们打断。朔间零耐心地领着不会跳舞的笨拙的小男孩,也终将一首曲子跳到了尽头。


此后的三年时间。

朔间零与他朝夕相伴。他爱抱着这个可爱的孩子给他讲睡前故事,细数着他长长的睫毛,玩弄他毛茸茸的头发。朔间零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等耐心。那个男孩也不可避免地越来越依赖他,会拽着他的袖口撒娇,呜呜咽咽。他大抵是个只听朔间零的话的乖巧的孩子吧。


三年的时光戛然而止。

毫无预兆地,小男孩失散的家人找来了,说要带他回家。可他的眼神躲躲闪闪,只扯着朔间零的袖子,藏在他的身后。朔间零拉过他的手,蹲在他的身前。朔间零只问了一个问题——你愿意和他们走吗?小男孩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,但眼里噙满了泪水。他放开了朔间零的手,走到了自称是他家人的人身边。那些大人好像很开心,朔间零想,他也应该很开心。他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,而他不该成为他的羁绊。所以,他没有再挽留。后来,大人拉着小男孩的手离开了。彼时又是一个冬天,漫天飞雪。朔间零在家门口站了许久,直到小男孩消失在视线里,也没再等到他一个回眸。


再收到那个男孩的来信,又是三年后。

今年他成年了,邀请朔间零来近郊的他的家参加晚宴。雪又开始飘,凌空舞动,遮得城堡若隐若现。朔间零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,他不可控制地幻想那个男孩三年后的模样,是否与他日思夜想的一样。却又害怕那一份时间带来的生疏,把他们扯得离对方好远好远。

很明显,进门的一刹那,见到男孩的那一刻,他才明白,男孩真正的模样,永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美好。

意外地是,男孩竟与他做起了游戏。朔间零看着大厅壁画上漂浮的一行字——“来找出真正的我吧”,望着圆桌上围坐着的12个一样的他,有好奇却没有恐慌。他不知道男孩设下谜题的目的,却从没担心自己解不出这个谜。璀璨的灯光下,朔间零走向了中间的那个他,紧紧将他抱住,如同抱住了三年前无法挽回的缺憾。

尚未感受这温存,毫无防备地——一把刀刺进了他的心脏。朔间零好似没多么惊讶,也没有逃跑,他只冷冷看了男孩一眼,轻轻挥了挥手——登时,十二个他全都化为烟尘消散,如他胸前的刀一起,敛入虚空。朔间零看了摇曳的烛台一眼,若有所思。他并没有离开,而是迈步上了二楼。

他轻轻推开了二楼的门,“我知道,你在这里。”朔间零终于展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,看着面前,真正的爱人。男孩坐在木椅上,眼神好像冰雪初融时的动人。朔间零早知道下面的都不是真正的他,随便挑一个虚影去拥抱,也只是为了,逗逗他,佯装没有识破他的把戏。“为什么做这样的游戏?你在质疑我对你的了解。”朔间零歪了歪头,语气颇显傲娇与责备。听了这些话,男孩仿佛有些不知所措,垂下头抿了抿唇。

朔间零一步步走向他,“还是,你玩这个游戏,其实是有其他目的的,嗯?”他看着男孩,眼含笑意,边自然地玩弄起他银白的长长的头发,一如从前。男孩瞳孔颤动了一下,心下一慌。

朔间零好似不觉,依然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。“我本来以为,你只是想和我玩个游戏,直到——那把刀的出现。”朔间零随即敛了笑容,认真地将一把刀交到了男孩的手心,贴近了他的耳朵——“你要不要亲自来取我的心脏。”

男孩瞪大了眼睛,惊恐地看着他。他看到了朔间零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,和他眼里惊慌失措的自己。男孩感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着,被他带着,十分用力地——来不及反应,手上的刀已扎进对方的心脏。他感到手上一片温热,那是朔间零的鲜血停留在他的手背的灼热的触感。他很想挣脱,却发现自己根本争不过他。

“你会记得我吗?”朔间零的视线有些模糊了,但他看到男孩的眼泪如冬夜的雪花飞落又绽放。他没有力气替他抹去眼泪,如同彼时的他没能力握住冬天的最后一片雪。


三日后,万族来向神族朝拜。

大厅的正中央供奉着一颗鲜红的心脏,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,只觉得它炽烈得不像神族之物,红得惹眼,仿佛谁汹涌的爱意在最盛放的时候戛然而止的痛。

万人仰望着站在级级台阶上的人,他穿着白袍,一头银白的长发,面貌沉静美好,比万物伊始的虚无更为纯净。众人只知他是新一代的圣子,亦是神族的英雄,将庇佑神族岁岁年年香火不断、鼎盛长明。

音乐奏响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感受着沉浸的喜悦。悠扬的乐声下,他们看见圣子亦与众人一起起舞。他笑得温柔,痴痴地看着对面,孤独地跳起属于一个人的,双人舞。

曲子到达高潮,云雾也渐渐遮掩了人们的欢畅。突然,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尖叫。众人看到,从台阶之上,一抹鲜血喷涌而出,溅上了那颗心脏。音乐还在继续,可人们的舞蹈已经停止了,他们分明地看到,圣子躺在高台上,心口插着一柄尖刀。他的身体逐渐化为微光,飘向空中,终将沉睡于最光明的远方。

没人知道圣子为什么自杀,此后,有很多的传闻,却无一接近真相。人们只知道,圣子的鲜血滋润着的那颗炽烈的心脏,终将庇佑神族,百岁千年。




乱凪砂的自述:

我从小就是个哑巴。

神族近百年势力逐渐衰微,不再受人敬重。圣父说我是神族的后裔,亦是神族的希望。复兴神族需要一颗魔族的心脏。而现在唯一存活于人间的魔,便是我要求取心脏的对象。圣父说,他的名字叫,朔间零。

我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。

在人群中,我按照圣父的要求,装作无害的样子,接近了他。圣父说,只要取得他的信任,我就成功了。

我以为,他是个很难接近的人。可我没想到的是,他对我那么好,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。他邀我共舞,拥我入怀,陪伴我每个黑夜,一次次让我感受到了温暖与光明。可我终究无法回报这些。

十五岁那年,圣父的人来带我回家。我不想走,却也受困于自己的使命。我以为他会挽留我,可他,没有。

我知道下次再见,我们将站在对立的两边,亲手掐灭过去的温存。

我在圣父处学习,圣力一天天提高。可一想到要用自己现在所学去对付他,我就有想停下的欲望。可我不能。我该摒除杂念,只听圣父的话。可每个寂静的夜晚,我都想他想得无以复加。三年的时间,思念也厚厚地积成了霜。我开始害怕,知道自己一定不会下得去手。

于是我想了一个计划。在圣父定下的取他心脏的那天,我设置了十二个虚影,其中一个手握特制的冰刀,会让人感受到疼痛,却不会让人真的受伤。这样,既可以满足我试探他是否了解自己的私心,也可以让他感到被背叛的失望而离开,此生不再与我来往,涉足危险之地。如此一来,我既保住了他的性命,也可以欺骗自己、骗过圣父,我没有背叛神族,是他自己发现了我不纯的目的而逃离了。

可意外的是,被刺的他并没有离开,而是转身上了二楼。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他早知道下面的都不是我,只是顺从地陪我玩了这个游戏。我早该想到的,他那么聪明,也许是桌上那盏有着神族灯芯的烛台出卖了我,他猜到了我真实的身份。

我好久没见他,哪怕是在从前,亦很少见他如此刻这般笑。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内心震动并此生难忘——“你要不要亲自来取我的心脏。”我不懂他的意思,但心底莫名一慌。我的手微微颤抖,一把刀已经送入了我的手心。我从未见过他这般认真的神色,看得出神。突然,他将我的手用力一带,刀被重重扎进了他的心脏。我惊恐万分,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。那时,我才知道,自己这些年学的本领根本不足以与他抗衡,如果他决心与我对抗的话,我根本不可能杀了他;如果他想助我完成使命的话,我甚至没有能力留住他。

他忽然又笑起来了,很温柔,可我哭了。他的血溅到了我的手上,从未有过的滚烫。我看着他倒下,我好想记住他的模样,可什么都看不清了。也许他推门时我就该站起身,说一句:不想杀他;也许三年前我就该给他一个回眸,说一句:想留下;也许再三年前、 在故事的开始,我就该记住他的笑颜,在他的怀里,说一句:爱他。可我是个哑巴,嘴上无话,心里更是痴傻。

他死了。圣父以我为荣,神族奉我为英雄。可只有我知道,大厅上悬而不落的、庇护神族香火不断的,是我爱人的心脏。是我杀了他。他曾说:“只要是你想要的,我都会满足你。”所以,哪怕他知道我有杀他的心,也没有离开。如今,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。

大厅,欢歌一片。在级级台阶上,我不住地想,如果能再回到共舞的那个晚上就好了,我一定紧紧握住他的手,在温暖的火炉旁,跳一支永不停息的舞。然后,踮起脚尖亲吻他。可他是那样决绝,没有给我追悔的机会。

为什么要那么快离开呢?也许再等等便可以等到我的回答。“朔间零,很抱歉我不会说话。那就让我用生命来告诉你,我会永远记得你。”

死的那一刻,天很蓝,亦没有任何疼痛,他的心脏还在我眼前灼灼燃烧。

神族将在未来永享安乐,而我与他的爱却停留在了那个冬夜,永远永远……

  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  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「The end.」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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